AI爆大丑闻！游戏圈大火的Stable Diffusion背后是学历造假与资本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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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Look报道/在AI文生图模型领域，Midjourney与Stable Diffusion是绕不开的两大主流工具。前者凭借惊人的渲染质量与完善的商业化模式成功吸引来大量付费用户，实现年收入一亿美元；后者开源优势造就了优秀的插件生态，拥有强大的定制化能力，成为了专业美术人员的首选。

在光鲜的背后是惨淡的现实。投资公司Lightspeed Venture Partners曾为Stable Diffusion的开发公司Stability AI给出了十亿美元的估值，并注资一亿美元。但在大模型训练极其烧钱的情况下，Stability AI一直在面临商业化困局。近一年间，多次有海外媒体报道Stability AI内部周转困难、管理混乱等经营问题。外部的投资原本可以让Stability AI继续惨淡经营下去，一篇来自《福布斯》的檄文空降，让这家公司再度陷入了争议的漩涡。

学历造假，工资欠发，十亿独角兽竟是大忽悠？

《福布斯》的这篇报道文风严厉，原作者联系了多名Stability AI的员工与外部合作伙伴，结合证词与毫不留情的描写，将Stability AI的创始人Emad Mostaque塑造为一名满嘴跑火车、骗取投资人信任的大忽悠。这篇文章也引来Emad Mostaque本人第一时间的回复，他发文怒指《福布斯》发表了多项虚假信息，是对该公司的歪曲攻击，有违媒体道德。

《福布斯》首先掷出一枚重磅炸弹，称Emad Mostaque有学历造假的嫌疑。据Emad Mostaque的个人履历，在创建Stability AI之前，他在多家对冲基金任职，并无AI领域的工作经验。但Emad Mostaque在成立Stability AI后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及自己是一个出色的程序员，不仅在大学前的间隔年靠自学学会了编程，还手握牛津大学计算机与数学专业的本硕学位。

据《福布斯》调查，Emad Mostaque事实上并未取得牛津大学的硕士学位，仅有一个本科学位，这与他本人此前的公开吹嘘相违背。Emad Mostaque在其回应中间接承认了这一指控，但表示他当年“忘记缴纳60镑的邮寄费用”，因此没有拿到硕士的学位证书。他已经向牛津大学寄出了支票，并希望再次参加毕业典礼。

《福布斯》接着控诉Stability AI在公司的过往履历上多次做出不实的夸大陈述。如Stability AI在5次筹资路演上将亚马逊列为“战略合作伙伴”，Emad Mostaque多次向员工暗示他向亚马逊拿到了极其丰厚的折扣。但就据亚马逊人工智能部门VP Bratin Saha的阐述，Stability AI所做的只是购买了AWS云计算服务，“这与我们其他客户所做的没有什么不同”，所谓的“丰厚折扣”也只是常规的长期购买优惠。不仅如此，多名内部员工还确认Stability AI曾因拖欠数百万美元的费用，曾被亚马逊威胁切断权限。

类似的夸大其词还有Stability AI在官方宣传材料中自称的，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WHO、世界经合组织等全球性机构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该公司甚至将自身描述为“联合国新冠AI项目的领导人”。经《福布斯》记者向上述组织的发言人求证，均未查询到任何正式合作伙伴关系的签约合作。Stability AI也曾在官方材料中将Midjourney描述为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但经Midjourney CEO David Holz确认，Stability AI只是在早期向该公司捐了一笔很小的款项。

《福布斯》还从多名员工处获知，该公司存在多次拖欠工资的情况。不仅如此，英国税收机关的官员还曾因纳税逾期问题造访该司办公室，威胁要扣押资产。Emad Mostaque对此辩称，工资的拖欠问题在2021年8月后已经解决，但《福布斯》记者又指出，该公司一名前实习生去年8月结束了实习，但工资至今仍未结清。

Emad Mostaque对这篇文章表示极其愤怒，他将《福布斯》的批评看作是对Stability AI理念的攻击：“对我来说，随着我们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增长，我们也越来越成为媒体攻击和歪曲的目标，这并不奇怪。福布斯最近这篇攻击我们公司的文章也不例外。我们的团队花了数周的时间与福布斯来回核对记录，但他们显然选择忽略其中许多问题的真相。 ”

开源与商业的未来斗争

从用户的角度出发，即便一家公司的内部经营情况陷入混乱，只要最终产品质量过关，消费者也会一样买单。但随着更多的证据浮出水面，Stability AI傍身的Stable Diffusion核心技术归属也受到了质疑。

人人皆知Stable Diffusion，但少有人知道其所采用的基础扩散模型最初来自Latent Diffusion模型，由纽约的AI初创公司Runway与一群德国大学的研究者打造。受限于经费，德国大学的研究实验室能够使用的训练硬件不过几十块GPU，而手握一台搭载数千块GPU超算的Stability AI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称要帮助他们进行训练。Stability AI提供的算力提升显著提高了Latent Diffusion 的性能，但同时也让Stability AI将Latent AI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换门庭，作为自家的模型向投资人进行展示。

领导Latent Diffusion团队的Björn Ommer教授曾经请求Stable Diffusion公司在公开场合宣传他们所在的大学实验室的工作，但他认为未获得重视。他随后表示，Stability AI是在刻意隐瞒他们的历史，有误导公众的嫌疑：“你从中学到的一件事是，如果你拥有一家拥有庞大新闻部门的公司，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重塑历史。”

如今，Runway也与Stability AI切断了合作关系。但根据Emad Mostaque发布的声明，Stability AI在项目的GitHub页面上标记了Latent Diffusion团队的贡献，并雇佣了五名论文作者中的三名学生在Stability AI任职。

Björn Ommer教授与Stability AI针对这一矛盾各执一词，仅靠外人的视角也很难做出谁对谁错的价值判断。GameLook在此前的报道中曾写过，采取开源模式的AI大模型将更容易获得成功。

历来将自己标榜为开源卫道者的Stability AI正是开源模式中的各种翘楚。亚马逊云科技架构师张孝峰在此前的分享中谈及：“有了AI民主化之后，就产生了非常好的社区效应，现在生成式AI图片并不是Stability.ai一家公司在贡献，实际上很多的开发者都在其中。比如分享站点huggingface.co，以及非常适合美术人员排版和搜索风格的C站Civtai.com，让大家挑选一些非常精美的模型。训练后运用，无论是预测、微调，都可以在单张的GPU上运行，真正做到了AI的民主化。”

但另一方面，开源社区的无偿奉献也与商业公司的盈利性有着一定的冲突。假如为开发者提供物质激励，那么反而破坏了开源精神的本心，但假如不给予任何回报，那么无异于变相地“薅羊毛”。在Stability AI与Runway的纠纷中，这一冲突就凸显得淋漓尽致——Runway曾经推出过一个Stable Diffusion的新版本，Stability AI立刻做出反应，称这是窃取知识产权的行为。Runway 联合创始人随即反驳称侵犯版权是不可能的，因为该技术是开源的。Stability AI随后撤回了这一声明。

假如大模型的开源模式进一步深化，随着越来越多开发者的加入，更加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会让这样的冲突变得更加频繁。开源开发者与贡献者、大学的研究人员的开发行为大多都出于非盈利的目的，但直接将其运用于盈利项目是否符合伦理要求？这些规则与模式还需不断的磨合。

各执一词

《福布斯》的文章发布后，在欧美的AI圈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芝加哥大学人工智能教授Ben Zhao在看完全文后认为，Stable Diffusion对其经历夸大其词的行为，更应该被评价为“谎言与诈骗”。

曾在Stability AI工作过的AI工程师Eric Hallahan则十分义愤填膺地做出了评论：“Emad Mostaque很擅长把别人的成果拿过来，再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对此太有同感了！Stability AI十分擅长掩盖他们自己的过去，也经常食言。

但也有网友给出了不同意见。一名AI观察者表示，Emad Mostaque与Runway的纠纷本质上是他在文生图即将引爆的时机为德国的研究者提供了充足的计算资源。完美的时机。大多数VC做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另一名网友表示，这篇福布斯的文章十分用心险恶。在他的眼中，Stable Diffusion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科研项目提供足够的资源，帮他们打造一款“民主化的产品”。就算Emad Mostaque做错了，也是因为产品不够好，而不是错在夺取名利。

整体而言，网友大多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认为媒体刻意耸人听闻，摘取了大量不利于Stable Diffusion产品的单方言论，最终是为了扳倒Stability AI公司。但另一派网友认为，无论如何，文章中所说的内容大多属于事实，折射出Stable Diffusion公司发展中存在的诸多问题。Emad Mostaque做出的回复，也并没有直接否定掉大部分观点的真实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也只能将市场检验看作评价产品的最终标准。即便拨开幕后故事不谈，Stable Diffusion目前商业化计划难产是我们可感受到的现实——连同为研究型公司的OpenAI在近日聘请了前Instagram产品负责人Peter Deng，帮助该公司进行产品化运营。而Stability AI又将如何维护好与开源社区的关系，形成良性的商业化模式呢？让我们拭目以待。